空气默了几秒。
两人面对面,傅酒面上不为所动,可胸口早已被阵阵寒凉裹缚,握紧的双手,指尖一点点掐进掌心。
裴川嗤笑,字字冷绝:“这点也是和景初学的?你是想和我做交易吗?”
傅酒的声音哑在喉咙里,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好久,她才道:“是又怎么样!我和景初青梅竹马,金童玉女,如果不是他出国,你恰好出现让我有了依靠,让我没了安全感,我是绝对不会选择你!”
她刻意刺激着他。
从蛰伏暗夜里走出来的傅酒浑身散发犹如太阳般刺眼光芒。
仿佛从前谄媚讨好她的傅酒捏造伪装,三年前意气风发,张扬明媚的大小姐重新回来。
“但你还是选择我了。”裴川点漆般的黑眸微微一眯,凝着傅酒,喉咙微哽:“小九,你若是知道我为什么娶你的原因,那你这辈子都不能离开我身边,你确定还要知道吗?”
傅酒从他面庞扫过,半晌展开笑颜,虚伪的笑了笑,“那还是不要知道了,裴先生我们保持不越界。”
“呵,你的不越界还真是可笑,我们之间不止越界,就连距离都达到人类的极限。”裴川拽住傅酒纤细的胳膊,把她拎在怀里,隐晦得说道。
“身体和灵魂又不是一体,而且这和金钱没什么冲突,在裴先生这里我拿到钱了,还完钱我就可以走了,我们就是银货两讫的关系了。”
裴川侧首瞥了她一眼,清晰的看到了她嘲弄的意味,眉头微微蹙起,心口总有种躁郁跳动而出,正准备再开口,却被男人抢先一步。
“哪个傻子居然在半山腰上建一栋别墅,每天都踩在悬崖峭壁上不怕被吓出心脏病,命不久矣?”傅酒淡淡的扬起唇角,笑得温和而凌冽,精致的眉梢一挑。
裴川目光拢紧,在傅酒的脖子上停留了数秒,方移开,眸光却已然深邃如墨。
“放心,比你活得长。”
耳边响起裴川阴阳怪气的话,傅酒右眉挑向裴川,心头一凌,有一种大胆的猜想,脱口而出:“裴先生,那个傻子不会是你吧?”
“你嫌弃自己活得太长了?”裴川看到她咧开了唇角,眸光微垂,落在傅酒翘起的唇角。
几秒后,他挑眉睨了眼傅酒,幽呲:“笑得真蠢!”
傅酒:“……”感受到了浓重的讽刺还有成万吨的暴击!
她冷哼哼,转头去欣赏清晨山谷间的风光,远山霭雾连绵不绝,阳光铺满山谷。
华城如今是夏天,山间花朵盛开烂漫,簇拥连成花海。
她深深吸一口气,能闻到新鲜的空气。
看着傅酒对别墅的喜欢,裴川将眼皮压得更低,遮住了他眼底浅浅浮动的笑纹。
过了会儿,裴川长腿坐在石凳上,哪里还有刚才半点浅笑,双眸被雾霭打阴:“我母亲一直都向往住上这种生活,可是她到死都没有如愿以偿,所以我买下这片山谷。”
傅酒目光微沉,她从父亲的口中得知裴川是裴家的私生子,而裴川小时候在裴川过得很辛苦,他不被家族认可,但是在他母亲去世后,裴川就脱离了裴家。
裴家占据华城半边江山,家族也庞大,盘根错节,子嗣也众多,完全不在乎一个私生子的去与留。
后来她的父亲器重他,裴川又没有地方去留,就留在了傅家。
许是年少时景初的陪伴太久,让她学得依赖人。
景初的突然抽身让她没了支撑点,而裴川出现在她视野里让她才有了依赖安全感,才趁着年轻气盛对裴川穷追不舍,明知道裴川和尹子衿关系好但还是骄纵任性去拆散别人的幸福来成全自己。
自食恶果。
这话不假。
“你想到了什么?”裴川长腿微屈,他轻轻活动着酸痛的手腕。
傅酒看得有些恐慌,疑惑恍然又忐忑的退后两步,试探问道:“你活动手腕想要干什么,是想要揍我吗?”
裴川睥着傅酒一般正经又胆怯退缩的脸,默了默,向她招手,浅声道:“过来。”
“不过去,万一你打死我,我死得默默无闻岂不是很亏,我就算要死,也要英勇就义的死!”傅酒义正言辞,微扬眉道:“人生在世,我不能活得这么憋屈,就算死,也要死得有意义!”
“我不打你,但是你再磨蹭下去,我可不保证过一会还能不能忍住怒气不打你!”裴川坦然的对上她的面庞,强忍住双手要掐死她脖子的想法。
在裴川阴测测的目光威逼利诱下,傅酒脸色逐渐变得难看,挪着步子朝他走去,直至危险区域里被裴川拽过去。
几秒内,裴川隐隐觉得胸口有什么情绪要破体而出,他死死抵住心口,把脸深埋在她颈窝里:“小九,我没什么理想,但我想要如果我没有,我会不择手段去抢,去偷,去夺,即便是我最后得不到,我会毁掉,你懂吗?”
疯子!
裴川就是一个疯子!
她尽量避开他的霉头,只好边揉他的肩膀,边道:“你母亲是怎么去世的?”
“被车撞死的。”
“那肇事者抓到了吗?”
听到傅酒茫然无知的话,裴川脸色微沉,呼吸沉重了几秒后,道:“没有。”
“……”
傅酒想,她今天去看爸爸,可能让裴川想起自己幼年的伤心事吧。
她又大胆在想,裴川是不是真有心理疾病才会死死折磨她,不让她好过。
“阿姨在天之灵看到你如今成就也会开心,你别太难过。”傅酒安慰道。
如今华城,裴川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说只手遮天,一点都不为过。
明的,暗的,都有他在涉猎。
言外之意,他有灰色收入,富可敌国。
一个说拿就拿三个亿的男人,又怎么会穷呢?
也许,他之前不过都是在蛰伏。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对待肇事者?”裴川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她,随口一问。
傅酒抿了抿唇,被他太过灼烫的眼神盯得顿住,半晌才慢慢说出口:“于以前的我,当然是睚眦必报。但如今,我也许会看淡。”
“所以,你会放过他?”裴川脸色一变,显然不满意傅酒的答案。
“裴先生,您又生气了,那您想要什么样的答案,我就给您什么答案吧!”
“当然要父债女偿!”裴川果断给出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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