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这样,你撞了人还不承认,你说好回来取钱给我们的!”
“你看啊,我男人头上,到处都是血,”她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薛安凉的身边,不顾他的抵触,把他后脑勺的头发往上拨弄了一些,“我看你怎么抵赖。”
那女人依然还在喋喋不休,骆俊尘的眉头直接拧在了一起,而后他朝着旁边几个正在打理花园的男人摆了摆手,略显不耐烦地说,“好吵。”
几个男人一瞬间领悟到了骆俊尘话里的意思,他们快速地走到了那个女人的身边,扒开她的嘴,扯出了她的舌头,直接一剪刀剪了下去。
动作一气呵成,顾知沫根本来不及阻止。
源源不断的血从她的口腔里喷涌了出来,红色的液体滴落在了地面上,那个女人也随着血液滴落的方向慢慢地倒了下去。
痛苦万分,她却只能趴在地上,颤抖着身体,发出“呜呜”的声音。
顾知沫捂住了自己的嘴,一双眼睛用力地瞪大之后。又缓缓地闭了起来。
而薛安凉已经完完全全地僵硬在了原地。
他的身体与那女人一样,都在不受控制地瑟瑟发颤。
骆俊尘终于慢慢地朝着他的方向走了过去,薛安凉的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手缓缓地攀上了薛安凉的下巴,骆俊尘用力地抬起了他的头,薛安凉苍白的脸色一瞬间全数暴露在了他的眼下。
勾起唇瓣,骆俊尘轻笑出声,“别来无恙啊,老朋友。”
骆俊,口中喷吐出来的气息挟着一股凉意扑打在了薛安凉的脸上,他不敢回应,甚至连呼吸的动作都显得万般小心翼翼。
眼角的余光瞥见地上的女人,她似乎已经不行了。薛安凉垂在身侧的手用力地握了握,这才鼓足勇气说,“骆……骆总,可不可以麻烦你先救救她,她……她本性不坏,就想……想要点钱而已。”
骆俊尘松开他,然后厌弃无比地扭过了头,“处理一下。”
等到那个女人被拖走,地上的血迹清理干净,他才重新转过了身,“男儿膝下有黄金,薛安凉,你不觉得这样的你让人觉得你很没用么?”
薛安凉没有反抗,他一点一点地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远离了地面,向后退了几步之后,他才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办法,要过日子,就得放下尊严。”
“骆总,我记得,这句话是你教给我的。”
骆俊尘没有回应他,而是走到了顾知沫的身边,在她的肩膀上拍动了几下,“你先进去,我有话要跟他说,另外,待会儿我会告诉你一件事,与我的姑姑也就是你的母亲有关。”
惊魂未定,顾知沫只是不知所措地点了点头。
脚底像是有一根藤蔓扶摇直上,顾知沫只能用力地拖动着自己的双腿回到了客厅里。
等到自己的妹妹离开,骆俊尘带着薛安凉来到了旁边的小隔间里。
空调打开,猝不及防的冷风让薛安凉的全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骆俊尘没有说话,而薛安凉也不敢主动开口。
等到屋子里的温度彻彻底底地凉了下来,骆俊尘才指了指旁边的座位,“坐吧。”
薛安凉没有动,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要稍微动一下自己的腿,朝会觉得酸涩异常。
“怎么,还想继续跪着?”
话音刚刚落下,薛安凉已经强忍住心底的痛苦,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骆俊尘笑了笑,“怎么,不过才一年多的时间不曾见过面而已,你就已经这般怕我了?难道我是森林当中的豺狼虎豹,会直接把你撕碎?”
薛安凉下意识地摇摇头,然后尴尬地扯动了一下嘴角,嗫嚅着说,“没……没有,骆总,我……我没有怕你。”
“不怕的话,那就是心虚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薛安凉的身体猛不丁不受控制地一颤,然后他以最快的速度抬起头,对上了骆俊尘似笑非笑的双目,“骆总,那件事情,真的不是我做的。”
“那你当年为什么要一声不响地离开?嫌我给你的待遇不够好?还是在你的心里,你还隐藏着其它不可告人的秘密?”骆俊尘直勾勾地看着他,不假思索,就把这些一直憋在心里的话吐了出去。
“我……”薛安凉支支吾吾了一声,想了想,他才重新开口道,“我不是故意那样做的,骆总,你也知道,当时的那种情形对我很不利,所有的人都指责我是那个偷取公司创意的人,我不知道该怎样解释,也没什么可以解释的。”
骆俊尘微微地蹙了蹙眉头,“证据确凿,你现在告诉我你是被冤枉的,”他躲了躲,然后站起身,从身后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包烟,扔了一只到薛安凉的面前,“连我都不信。”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你的行踪了。只是你太倒霉,竟然会在马路上碰瓷的时候遇到我妹妹。”
看到他惊愕万分的模样,骆俊尘再次掀了掀唇瓣,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对哦,顾知沫的事情我从来都没有在你的面前提起过,也难怪你会不知道。”
“现在,我就可以大大方方地告诉你,顾知沫是我的妹妹,以后不要再打她的任何主意。”
眼神闪躲,薛安凉挪开了自己的视线,然后假装把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面前的那支烟上。
手仍在不停地颤动着,薛安凉只能用另一只手摁着它,成功地把烟叼在空中之后,他抬起头,看着骆俊尘问,“有火么?”
猩红色的一点开始闪起光亮,伴随着把烟雾他吐出去的动作,薛安凉压抑的感觉才被驱散了一些。
他没有说话,只是把下巴靠在了桌子上,像是在把玩一件宝贝一般,死死地盯着夹在手指之间的烟。
骆俊尘的眸光暗了暗,想了想,他掐断了自己的烟,然后看着薛安凉,说,“我想知道一件事。”
薛安凉只觉得有些讽刺,那种害怕的情绪在刹那间减弱了许多,紧接着,他抬起了眸子,额头上面的刘海恰好挡住了他的真实情绪。而后,他才假装不屑地抖了抖自己的喉结,“怎么,骆总也有自己调查不到的东西么?”
“有啊,”骆俊尘轻描淡写地笑了笑,而后缓缓地把自己的手交叉到了一起放置在了座子上,“薛安凉,你告诉我,我姑姑的死与你有关系么?”
“你姑姑?”薛安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刚刚重复出这样的一个称呼,他就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紧接着,他赶紧询问道,“你是说顾婉清,顾知沫的母亲?”
“嗯,是她,”眼神当中闪过一丝心冷,骆俊尘淡漠地看着他,“我姑姑的死是你间接造成的,对吧?”
薛安凉慌乱地摆了摆手,吞吞吐吐地解释道,“不,不是我,她的死与我没有任何的关系。”
“夏洛晴当年只是让我去调查了一下她的具体.位置而已,至于她为什么会死,我是真的不知道。”
“骆总,请你相信我,我在手上做事做了这么久,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不过了。”
没有任何的回应。
不大的空间里一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两个人的心跳声在彼此交叠。
薛安凉知道自己此刻正处在不利的境地,他只能低垂着头,一边又偷偷地观察着骆俊尘的脸色变化。
仍旧只是维持着相同的姿势,只是,这一次,骆俊尘的手指开始在桌子表面轻轻敲打了起来。
像是在打着节拍一般,每一次落下去的时候,都会让薛安凉的心揪地更紧一些。
直到最后,薛安凉的身体再一次地开始了新一轮的抖动。
骆俊尘越是像这样不说话,薛安凉的心里就是越是没底,越是感到慌张。
许久,骆俊尘徐徐起身,他没有再多看这个男人一眼,而是直接说,“夏洛晴坐牢了。”
薛安凉愣了愣,然后才动了动嘴唇,“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
“你知道你现在为什么还能安全地待在这里么?”突出了这句话,骆俊尘抬眸,目光落向了窗外,“她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与她相比,你根本就不配做个男人。”
“我……”
“怎么,你有这个胆量去自首?”
骆俊尘的一句疑问直接让薛安凉闭了口,他想,日子混得穷困潦倒,总比在监狱里看不到阳光好。
他愣了愣,“骆总,你想让我怎么做?”
“很简单,”骆俊尘挪回视线,“不如,你放弃继续做男人,怎么样?”
薛安凉像是触了电一般直接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他几乎是央求着开了口,“骆总,你不可以这样,你没有权利决定我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
骆俊尘没有否定,也没有再继续接下来的话题,而是打开门走了出去,“怎么样,处理好了没有?”
站在骆俊尘身边的男人点了点头,“老板,已经都做好了。”
满意地勾唇一笑,骆俊尘冲着薛安凉站立的方向淡淡地睇了一眼,“带上你的女人马上从这里离开,至于你接下来的路,我会让知沫帮你选择。”
没有等到薛安凉的回应,骆俊尘直接远离了他的视野范围,径直走到了客厅里。
薛安凉想要跟上去,却被刚刚说话的那个男人拦了下来,紧接着,他就听到那个陌生男人说,“老板让我带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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