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飒寒将她挤压在墙角,强势的雄性气息将梵音淹没,他唇角凝了恶毒不羁的钩子,耳鬓厮磨,“你这是换了主人么?”
他离她那么近,近到她几乎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青草香,是十分干净的味道,像是清晨的阳光,透着一丝丝尘埃的生涩疏离感。
“温飒寒,放开我。”梵音冷冷说了六个字。
她一唤他名字,温飒寒的目光便烁烁逼人起来,他笑,轻轻嘬了一下她的耳垂,刻薄的耳语,“颂梵音,你听好,你的主人自始至终只有一个,那就是我温飒寒,这辈子,你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你还是这么无聊的一个人。”梵音冷笑了一声,“就为了羞辱我,特意跑来一趟警局,温先生,你的时间真充裕,闲的蛋疼。”
啧啧,这张嘴不仅能吐出情话,还能吐出脏话,温飒寒胸腔里的那颗心,忽然跳动的格外厉害,撞击着胸膛,心潮澎湃,他笑容可掬的看着她,“颂梵音,如果今天来探视你的是顾名城,你会为他的此行感动,还是觉得他闲的蛋疼。”
顾名城这几个字,是心头上一抹明艳的疼痛,听不得,碰不得,想不得,看不得,能让她蹉跎的瞬间苍老,亦让她凌迟的痛不欲生。
看着她一寸寸惨白下去的脸。
温飒寒眼神冷了几分,他猛的捏起她的脸,想要有进一步的动作,想亲吻,想侵略,想就地把她办了,想像以前一样在她身上恣意妄为,留下他的痕迹和味道。
可是目光触及她的容颜,脑海中忽然响起了长夜中的大提琴声,他便瞬间凝固在原地,什么都做不了,有一种尊重和珍视的敬重滋生在心头,他的唇游走在她的唇上方,迟迟吻不下去。
这又是他妈的心理作祟了,情感障碍,让他止步于此,越是喜欢她,越是不能碰她。
仿佛任何一种形式的靠近,都是对她的一种亵渎。
似是想要打破这种坚不可摧的屏障,他猛地欺身靠近她,更用力的将她挤压在墙角里,大手顺势探入了她的衣內抢占了高地,薄唇顺着她的颈项亲吻了下去,动作一如既往的简单粗暴。
哪怕撩乱了她的衣衫,可是,所有亲热的行为做到这里,便再也做不下去了,仿佛无法回到最初恣意妄为的时刻,情绪撕扯着他,越是想要,内心越是恐惧,怕失去,怕伤害她,怕亵渎她。
他做不了,办不到,一抹怒意在心头滋生而起,思绪挣扎间,冰冷尖锐的固体抵上了他的喉间,梵音握着一支拔了盖儿的钢笔,狠狠抵在他的颈项上,厌恶寒声,“放开我。”
那是她从蔡局的办公室顺走的一支钢笔,成为了她此刻防身的武器。
温飒寒怔了一下,分裂的意识从深渊中脱离出来,他缓缓看向梵音苍白的脸,冷冷勾唇,“如果我死在这里,你这辈子都别想出去。”他淡淡扬了扬眉,“哦,你想同归于尽,若是你想让我死的这么痛快,你来。”
他唇角含笑,丝毫不畏惧,猛的靠近了她几分。
于是钢笔的尖角扎入了毫厘,有血顺着精悍的胸膛滑了下去。
梵音猛的收手,将钢笔尖角利落的翻转,凌厉的对准了自己脖颈上的大动脉,微微抬起下颚,咬牙,“放开我。”
就像温飒寒说的,如今有了更好的复仇办法,她怎能让他如此痛快的死去,从最初见到他时失去理智的开枪之后,她逐渐冷静下来,他还没有尝过失去家人的痛苦,没有尝过家破人亡的感受,她怎能这么轻易送他下地狱。
她在佛前发过誓,她要夺走温飒寒的一切,所经历的痛苦,都要让温飒寒经历一遍。
瞧着她忽然将钢笔狠狠抵在了她自己的脖子上,有血滋了出来,温飒寒眉峰一凌,本能的抬手制止她自残的行为。
但是梵音的钢笔更深的没入了颈项,厉声,“别碰我!离我远点!”
温飒寒脸色铁青下去。
此时,在监控室里,紧紧盯着监控录像的警员面面相觑,殷睿在两名警员的中央。
有人问,“他俩在干什么啊,什么都听不到,看这样子,好像在打野。”
另一名警员说,“我靠,这个温飒寒再一次刷新了我的三观,明知道有监控,还敢当着我们的面上演A片,太猖狂了。”
殷睿眉头紧锁,视频可见的一角,便是梵音凌乱的衣衫,裸露的肩头,以及温飒寒探入她衣服内的手臂,活色生香,充斥着情欲的味道。
半晌,殷睿说,“三分钟内两人如果没有分开,让警务进去带颂梵音离开。”
此时的接见室里,温飒寒瞬息收敛了所有的怒与欲,缓缓往后退了两步,拉开了两人安全的距离,他沉目看了她许久,忽然笑眯眯的说,“今日来三件事,1、恭喜你出狱。2、恭喜我查到顾名城的下落送他一路好走。3、祝我们……来日方长。”
梵音猛的一震,温飒寒查到顾名城下落了?她飞快的看向他,此时温飒寒已经转身离开。
梵音看了眼监控摄像头,她缓缓放下脖颈上的钢笔,此举无外乎是做给警方看的,她能拿钢笔逼退温飒寒,便足以向警方证明她的利用价值,以及她对温飒寒的重要性。
她将钢笔冲着监控扬了扬,冷冷说,“还给蔡局。”
官方洗白,向来强势,铺天盖地的冤假错案之说,余老六,莫名奇妙的成为了背锅侠,他潜逃了这么些年,就算硬生生被人给黑了,也不敢站出来为自己辩驳半句。
网络上的舆论出现了反转,唱苦情戏的水军一波又一波的宣扬梵音被严讯逼供,屈打成招,家人被余老六威胁,迫使她作伪证陷害顾名城。
水军一看就是温飒寒请的,那戏苦的逢看必落泪,把梵音写的像是莎士比亚笔下的悲剧人物似得,又堪比白毛女了,反正就一个字“苦”,长篇大论,剧本坎坷坎坷再坎坷,赚足了大众的同情心,还充满了传奇的艺术性,通稿温飒寒亲自审核了好几遍,觉得不够完美艺术的,亲自动手改,越苦越好,把梵音往天上赞,往仙女吹。
而那段上传的视频,警方发布:实则是被余老六逼迫拍摄,视频被人剪辑过,警方掌握了完整视频证明颂梵音是无辜的。
与预期料想的一样,温飒寒推波助澜,暗中让人提供了全套的证据,证明颂梵音是被人胁迫作伪证,视频造假等等等等。
尤其是那段性爱视频中的女主角,居然不是颂梵音,通过身体局部特征的对比,原来真的不是颂梵音!
难怪颂梵音要越狱,原来是被冤枉了啊。
又一波舆论大势掀起。
殷睿预料的所有可能性几乎都成为了现实,唯有与顾名城相关的估算出了差错,顾名城并没有任何动静,自从离开乌镇以后,便如石沉大海,再无半点波澜。
哪怕是颂梵音翻案了,如今顾名城也成为了清白之身,他亦没有在这场大势之中有过任何动静,风静树止,无波无澜。
首京和澳大利亚的时差不算大,都是入夜时分,澳大利亚处于亚热带,要比首京炎热,漫漫清风吹过庄园的草地,舒丰面色凝重的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抽烟,一名西装革履的男子快步从外面走进来。
舒丰面色一变,赶紧迎了上去,“崔秘书,陶董怎么样了?”
崔秘书是陶乔三十多年来的私人秘书,心腹之人。
崔秘书左右看了看,携着舒丰往别墅内快步走去,“陶董那边你不用担心,有老太太护着,前些日子找到了顾蝶小姐,送回了老太太身边,陶埲沉迷酒色,没把陶董放在眼里,暂时是安全的,你这边情况怎么样。”
舒丰面色凝重,眼底隐隐有怒火,“顾少爷病情趋于稳定,只是眼睛还是看不到。”
“找专家看了吗?”
“看了,手术风险很大,专家不建议做,也没人敢做。”
崔秘书半晌不语。
舒丰说,“我们前些日子找到了沈小姐,但是温飒寒盯得紧,没找到机会安排两人见面,沈小姐这些年过的苦啊,二十七八的年纪了,家里逼婚,她硬撑着不肯嫁,终于把顾少爷等回来了,听说顾少眼睛看不到了,哭成了泪人,跪着求我带她来见顾少爷,你没看到她那个样子,我这种见惯风雨的人都觉得不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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