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是真的吗?
我愣愣地瞧着向晚，整个人都呆住了。
秦雪曼为周勋流过产？
这……是真的吗？
可周勋这样自持矜贵的人，怎么会和自己的心腹手下有首尾呢。更何况我看他对秦曼雪一直是不假辞色的态度，两人并不像是有牵扯的样子。
我捏着手机，盯着向晚，道：“饭可以乱吃，但有些话却不能乱说，你就不怕我回头向周叔叔求证，揭穿你的谎言？”
向晚嘴角露出个讥讽的笑：“我可没骗你，这件事，外公他们都知道。你要是不信，直接去问勋表哥好了。”
我狠狠皱起眉头。
她这样信誓旦旦，甚至还把周爷爷抬出来，也不惧怕我找周勋对峙……所以，她真的没有撒谎？
我刚开始还猜测她是为了刺激我，才捏造这么一个谎言。
如今看来，她说的应该是事实。
但……我完全没法接受……
周勋竟然和秦雪曼在一起过？还让秦雪曼为他流产？
我流产是假的，但我和他确实有夫妻之实，那秦雪曼呢，又是什么情况？
连周爷爷都知道这个事，是不是说明他们两个当初确实是在一起过？
但周勋对她似乎并没有半分旧情，他是故意在面前装作对秦雪曼冷漠，还是他天生就这样绝情？
我发现自己陷入了一种恐慌。
向晚怜悯地望着我，道：“我的确是不太喜欢你，但你应该也知道，我一开始对你并没有恶意，因为我觉得你和勋表哥不可能走到最后，你也没那个本事把勋表哥拽在手中。比起你，我更忌惮秦雪曼，因为她是所有男人都垂涎的女人，更何况她还是勋表哥的心腹，天天跟勋表哥在一起。我看得出勋表哥对她很不同，不管她做错了什么，勋表哥都没动过让她离开的心思……”
我听得微微发怔。
第一次见面时，她态度确实还算不错，而今天秦雪曼出现时，她对秦雪曼的敌意确实很浓。
也就是说，她并没有把我当成真正的对手，她更顾忌秦雪曼。
再仔细想想，秦雪曼上次做错事，周勋让她领罚，但也没有真正生气。这次秦雪曼把沈子衿带过来，周勋也没有追究的意思，甚至提都没提过她的过失……
更何况以他的聪敏，不可能看不出秦雪曼对他的感情，但他还是把她留在了身边……难道是因为觉得亏欠了她？
我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但在向晚面前，我不想暴露自己的内心，面上装得十分镇定，冷声道：“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也不可能离开周叔叔。”
向晚脸上的嘲讽意味更浓：“我只是想提醒你，你不是第一个为勋表哥流产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如果你真的喜欢勋表哥，就应该听从我的建议，让出未婚妻的位置。我说过，我不介意你继续做他的情人。”
我望着她，道：“你就这么确信你能嫁给周叔叔？”
向晚微微一笑，道：“只要我妈在，我就肯定会嫁给他。”
她这样笃定，我却发现自己无法反驳。
的确，不管怎么样，周姑姑都曾经抚养过周勋，就算周勋想和她划清界限，也要看看她愿不愿意。尤其是周爷爷还在世，虽说周爷爷更偏爱周勋，可她到底是周爷爷的亲生女儿，关键时刻，周爷爷肯定不会放弃她。
到时候说不定还真就让周姑姑和向晚得逞了。
我沉默片刻，道：“你真的不介意我做周叔叔情人？我知道你喜欢她，喜欢一个人，都是想独占他的……”
向晚又是一笑，打断我，道：“这有什么，只要我是勋表哥法律上的妻子就行。再说我妈从小就教育我，让我心放宽一点。她说我驾驭不了周叔叔，与其吃醋，还不如做个贤惠的妻子。”
我瞪大了眼睛。
周姑姑竟然从小给她灌输这种观念？
我都不知道她这是为了周勋好呢，还是在恶心周勋。
不过……如果周勋是那种花心的男人，想必会很开心吧。
这世上有很多男的都希望三妻四妾。
就是不知道周勋是哪一种。
我原本是十分信任他的，觉得他应该是很深情的男人，起码是洁身自好的。但如果秦雪曼真的为他打掉过孩子，我就不确定了……
再想到他喜欢北北，结果却能和我滚床单，我心情就更糟糕更沮丧了。
向晚看我一眼，道：“你好好考虑我的提议吧，周家可不是你看到的这样简单，我劝你早点离开，别到时候被弄得尸骨无存。”
她语气里好似带了一丝善意。
我没有做声。
她也没再多说，转身出去了。
房门被再次关上，我整个人都陷入了迷茫中。
我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好像变得稀薄起来，呼吸艰难，还伴随着头痛欲裂。
正难受着，微信再次响了，接连好几条，依然是沈子衿发来的。
【别怪我没提醒你，周勋找你是别有目的，他也许还是害死你妈妈的凶手！你也不想想，周勋是什么地位，什么身份，你觉得他会无缘无故跟你在一起？】
【你说你有哪一点拿得出手，你长相只能说中上，家世也只能说勉强过得去，帝、都这些世家小姐，哪一个不比你强？他为什么偏偏选中你？】
【你是觉得你内在足够吸引人？可我觉得秦雪曼比你厉害多了！人家跟了周勋好几年，处处都能讨周勋的欢心！】
【所以你还是长点心吧，别傻兮兮地被周勋骗了还帮他数钱！】
一条一条，我逐字逐句地看完，心里的滋味更加难辨。
他虽然说得很难听，却字字都切中要害。
我有什么地方值得周勋喜欢？
当然，周勋一开始只是找我假装他的女友，这么说来，他也并没有用感情来欺骗我。
可后来他对我的柔情蜜意和细致体贴，都让我产生一种错觉，他或许会慢慢地喜欢上我。更何况期间他还好几次吃醋，让我以为他即使心里还有别人，但起码是在意我的。
现在一想，他根本就没说过喜欢这样的字样，一切都是我在脑补。
我盯着沈子衿发来的消息，他也提到了秦雪曼。
是不是周勋和秦雪曼之间真的有什么呢？
我再想到沈子衿曾经让龚珊暗示我，说我妈妈的死可能跟周勋有关。我一直觉得沈子衿是在故意陷害周勋……难道是我想错了？沈子衿或许是掌握了什么证据，才会一而再地提醒我？
但也说不通，我和他无亲无故，他为什么要给我透露消息？
只是……我想起陶知州对周勋似乎也挺有偏见……
也许他们真的查到了什么？
我记得秦雪曼还曾涉险谋杀，虽然洗清了嫌疑，可陶知州和沈子衿好似并不甘心。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他们是官方办案人员，估计是知道一些内幕，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没法对秦雪曼进行抓捕?
还有吴梅死的时候，周恰也好在商场，虽然他后来解释，说是追着雇佣兵小头目去的，可真相到底如何，我也无从知晓。
理智上告诉我，我应该相信周勋，可我脑子浑浑噩噩，还是免不了胡思乱想。
再加上刚刚向晚的那番话，我一时间心乱如麻。
我没有回复沈子衿，可也没有删除他，只把他发的消息删掉了。
外面天色渐渐暗下去，日光褪去，只剩下黑暗，就如同我此刻的心情。
已经是晚饭时间，周勋还没有回来。
宁姨和小董小肖给我送来了饭菜，告诉我周勋在和周爷爷在谈事情，睿睿却被送过来陪我一起吃。
我心里藏着事，但为了不让睿睿看出来，还是敛了情绪，专心地陪睿睿吃东西。
倒是宁姨，似乎看出了什么，好几次欲言又止。
我冲她笑了笑，示意她别担心。
虽然只相处了不到半年时间，可宁姨和小董小肖随着我一起从花临到帝、都，又一直照顾我，我和她们的感情很好。
等我们吃完，小董带睿睿去洗手，宁姨才趁机道：“念念，你现在最重要的是要保持好心情……你现在还年轻，以后有很多机会再怀孩子，别太伤心了。”
她误会我是为了孩子才难过，我听着更难受了，不过我不想让她担心，便笑着应了好。
宁姨似乎还想说什么，周勋却突然推门走了进来。
我目光复杂地望着他走近。
这个男人，即使只是寻常地走在路上，也肯定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可我忍不住想，也许他的内心，并不如他表面这样光鲜亮丽……
宁姨和小董小肖她们识趣地离开了。
周勋抱着睿睿走到床边坐下，眉目温柔地望着我：“感觉好些了吗？”
我点点头，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轻声道：“你吃饭了吗？”
周勋嗯一声，道：“和爷爷一起吃的。”
我便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他大约是看出我情绪不怎么高，柔声道：“宝贝，怎么了？”
我听着他的温言细语，还有这声宝贝，心下越发难过。
可……我该和他说实话吗？
我紧紧咬着嘴唇，到底没忍住，开口问道：“周叔叔，你觉得今天雪曼姐是不是故意带沈子衿来这里？”
周勋似乎很诧异我问起这个，抬眸看我一会儿，才道：“怎么这样说？”
我盯着他，道：“你真的没看出雪曼姐的异常？”
他沉默几秒，道：“是我同意让沈子衿来的。”
言下之意，就算秦雪曼有异常，那也是经过他允许的。
我心里的情绪翻腾更激烈，双手紧紧绞在一起，好半晌，道：“刚刚小晚和我说，她也替你流过产……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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