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陈褚上前扶她,将油纸伞移到她头顶,问她,“岳父情况如何,好些了吗?”
萧望舒“嗯”了一声,回他,“已经好些了。”
陈褚又问:“那我们现在还是去三舅兄院外守着吗?”
萧望舒想了想,回答:“我要去母亲那里一趟,你先将我送去母亲那里,再去三哥那里替我守着,三哥那边有什么事马上来喊我,好吗?”
“好。”
陈褚每次面对萧望舒的请求,脑子还没来得及多想想,答应的话就脱口而出。
两人撑着伞到了房沁儿的院子,陈褚才转身离开。
——
厅内,见萧望舒进来,正在走神的房沁儿回过神,吩咐下人去给萧望舒端她喜欢的茶点。
萧望舒在萧扶光身边坐下,面色如常,朝他说:“二哥好像还跪在三哥房里没有动,阿弟,你过去瞧瞧他吧。最好是能劝他出来,不要影响三哥解毒。”
萧扶光心里乱得很,也没有多想,应下之后就起身离开了。
这时,萧望舒再看向房沁儿,“母亲,我们去内室聊一聊好吗?”
房沁儿看向她,半晌后,起身道:“随我来吧。”
丫鬟嬷嬷自觉退避,将屋内给她们母女二人腾出来。
房沁儿坐到榻上,声音还是尽量如往常般柔和,开口让萧望舒坐。
萧望舒随意找了位置坐下后,斟酌着开口:“母亲,府里大大小小的事都经过你的耳朵。我能知道这次是你的疏忽、还是你的放任、亦或是你的……主导吗?”
房沁儿脸上的笑容有些破碎,只问:“望舒,你觉得我会害你和扶光?”
萧望舒摇了摇头。
她很想说不会,但此刻她摇头,只是代表她不确定。
房沁儿对她极好,但当年无奈之下,却也能接受送她去拓跋部落联姻。房沁儿对萧扶光也极好,但今日,却能将萧扶光也作为诱饵。
“母亲为了我和阿弟,做了许多许多,孩儿铭记在心。所以母亲,这次为何愿意将阿弟都置于险境?
“你真的,就不担忧吗?”
万一萧扶光身边的小厮没有试毒,万一那碗莲子羹真的进了萧扶光嘴里,她又该如何后悔?
“望舒,你从不做无把握之事,我也一样。那碗莲子羹,不论如何都不会进到扶光嘴里。
“扶光十多年养成的习惯,他在书房本就不常进食,除非你在他才陪你吃点。没有试过毒的东西,他更是碰都不会碰。
“且在他回院之前,我也让嬷嬷给他送过茶水点心,他一时半会儿不会饿也不会渴。”
她只想以一个陪读小厮为代价,以一时疏忽为理由,让王爷看看他的二儿子究竟是如何对待幼弟的。
房沁儿越说越恨,只问:“望舒,你可知扶光为何会从小留下这个习惯?你可知扶光幼时给他下毒的人究竟是谁?”
是萧平南啊!
是当时还不满二十的萧平南啊!
此子文武皆无多大成就,擅长之处唯有心狠,和他生母一样心狠!
“女儿知道,可是母亲,父亲从来不傻。若此事未伤及三哥,父亲或许不会深究,会顺着母亲的意思往下行事。
“但是,母亲,三哥现在生死一线。
“他也是父亲费心培养过的孩子,为父亲驻守西北边关多年,从未喊过一声苦。纵使章家不老实,让父亲不喜,但父亲也从未迁怒三哥。”
萧望舒说完,轻轻叹了口气,“母亲,哪怕是府上其余人都不知道的事,父亲略一思索也能想过弯来。这次虽是无意伤了三哥,但父亲还是、难免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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