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八十两,这么大的馅饼砸到脑门上,谁听了不迷糊?
那二人仅剩的理智,被这百八十两冲击得溃不成军,忙朝萧望舒问着:“草民不知小姐说的是什么意思,小姐可否明示?”
他们不用想都知道,这钱见不得光,也不干净,现在就看它会脏到什么地步了。
平民百姓的,要是不昧良心,靠着卖苦力,想完全干净地赚个百八十两,怕是祖孙三辈起早贪黑不吃不喝都赚不到。
钱这种东西,脏点没事,脏点那也是钱。
他们出来组工队接生意,哪一笔生意不想方设法多赚一点?哪一笔生意赚的钱不是脏的?
不赚钱难道还倒贴钱给人家干活?
只要那钱别太脏太黑,别粘上血腥,轻微脏点他们都能接受。
“外面不是有人请你们去做事吗?再等他们多请几次,把价开高点,你们觉得价格差不多到顶的时候,去做就是了。
“你们与我立下过书契,这是个很好的由头,不需要再和他们立契,且官府也不承认后一份书契。
“没有书契约束,做出来的东西是好是坏,装出来的东西是美是丑,那不都是由着你们自由发挥吗?”
萧望舒看向他们,笑得颇有深意。
那两名工头抬起头看向她,其中一人迟疑地开口询问:“小姐的意思是……让我们去,装坏那些店铺?”
见萧望舒笑着点了点头,另一人又道:“可是这样,我们工队的名声也就差了。”
“这种事情要是传扬出去,最先差名声的,不该是挖人墙角找人剽窃的那些人吗?”萧望舒反问他们。
见他们沉思,萧望舒又问:“再者,你们如今在我这里,为我办事,还需担忧名声差与不差?只要把我交代的事情办好了,我这里的生意,你们还有得做。”
那两名工头仔细一想,确实是这个理。
这时候,又听萧望舒继续说着——
“眼光再放长远点,二位难道不想体验体验,与朝廷工部打交道是什么感觉吗?
“要是能接到随工部官员兴建土木的活,哪怕只是干些零散的活,也足够二位改变命运。
“至于那么点可有可无的名声,在工部官员眼里,根本就是无足轻重的东西。
“只要你们把活干好了,你们是宰相府介绍过去办事的人,没人会随便挑你们的刺。”
工部主管天下土木兴建之事,每动一次,必是工程浩大,人力物力所需甚多,免不了要与民间工匠打交道。
但工部官员,又会与多少民间工匠相熟的呢?
他们去和民间工匠打交道,不外乎走那几条路子。最常见的,便是亲族姻族的人脉联系。
宰相府嫡小姐,这么好的一条人脉放在面前,得是多淡泊名利的人,才会对她的话不为所动啊?
反正那两名工头是做不到的。
“草民明白了!实在有劳小姐提携!”
“小姐大恩大德,草民没齿难忘!必为小姐尽心尽力,唯小姐马首是瞻!”
两人“噗通”一声,整整齐齐跪在地上,呼声一声盖过一声。
萧望舒嘴角轻轻勾起,“都下去吧。”
“是、是!”
那两名工头又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弯着腰退了下去。
陈褚坐在她旁边,安静地看完全程。直到看她忙完,他才动手给她盛了一碗温热的汤。
“小姐用膳吧,饭菜快冷了。”
忆春和书夏听到这话,也上前伸手摸了摸瓷盘边沿,向萧望舒询问:“小姐,奴婢们再端下去热一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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